在半空中忽地出现，然后从天桥的桥面上穿过去，嘭地砸在了地上。
“疼疼疼疼疼——”
“你没事吧？”
陈潇走到天桥的栏杆边上，探出头看着摔到下面的少女。
这种时候还是应该表达一下关心才是，虽然应该已经来不及了，但起码不能坐视不理吧。
“唔……”
少女慢悠悠地从下面飘了上来
“有……点晕……惹”
揉了揉自己的头，吐出含糊不清的句子，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这样的声音是意外的萌点呢。
话说回来还是先看看伤势好了。
就算不摔个半身不遂，脑震荡还是有可能的，如果万一头裂开的话不就需要去包扎了么，可是到手边哪有绷带一类的物品……如果带到医院的话说不定就会因为路途遥远而挂掉了。这样自己不是成为杀人犯了吗？做笔录的时候要和警察说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孩子砸破了头？这种谎话谁会去信？但是的确没错啊。那么自己不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嘛？因此为了避免这些事件的发生，现在就做好伤势的处理是很必要的吧。至于要用什么……骨折的紧急处理……这个应该可以吧？反正书上电视里都是这样的没错，布条一类不是都可以止血嘛。
少年瞧了瞧人群，又瞧了瞧自己。
希望不会被当做变态暴露狂才好。
然后脱下了自己的上衣，不由分说地套在了少女的头上。
好在周围的人们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动作，或者说他们眼中看到的就是一个人突然把上衣脱下来向空无一物的地方挥舞——
还是应该庆幸自己穿了三件么。
嘶——
不过略微有点冷。
倒抽一口冷气，应该不会感冒吧。毕竟只是初秋而已。
“唔啊……天黑了诶”
包住了。
似乎还需要颈托和夹板的样子。
“嗯——少年在搞什么？”
似乎是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少女头上套着黑色的运动服，单脚独立在空中旋转着，将跳芭蕾的醉汉一样试图保持平衡。
一不小心绊倒了桥两边的扶手，然后整个人向后仰去。
又要掉下去了吗？自己会成为杀人凶手吗？kira君救我！
“大丈夫，不必担心。”
平伸双臂，呈180度悬停在空中。
“你这不是会飞吗！刚刚是怎么掉下去的！”
虽然之前清清楚楚看见少女能够飞起来，但是在她一脚踩空的时候还是选择性遗忘了这一事实。
“啊，那个，咱忘记了。”
脑袋上还套着运动衫的少女一脸歉意地说。
你这个样子是要向谁道歉啊喂！受伤的是你自己吧！
“说……，少年为……要在咱……头上蒙……呢？”
被蒙着头，完全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啊，那个是应对颈椎骨折的措施啦。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完全没事哦”
事实证明陈潇的担心是多余的。
“呐，这个还给少年。”
单手把运动衫扯下来然后塞到少年的怀里。
“你这不是很轻易就能拿下来吗，那刚刚为什么还要戴着这个东西，很危险的啊。”
接过衣服迅速地随意披上，身体上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温暖再次回来了，然后抒发自己的不满。
如果是个正常人的话，现在已经死掉了。
“嘛，那是因为咱认为如果不搞清楚少年的用意就冒失采取咱个人行动的话会让少年很难过的。”
半开玩笑的口气。
听不出是认真的态度还是随口的应付。
不过听到这样的话语总觉得内心深处有一种不知名的感动，说起来是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这样说话吧。
“不过咱可是完全没有受伤哦，很厉害吧。”
又恢复了充满自信的语气，摆出了一副“快来夸奖我”的样子。
自信个啥啊！这种事情是能够拿出来炫耀的吗！
还我的感动和纯情。
喂！任凭谁从那个高度跌下去都不会没事的吧！
你的头是奥铁做的吗！还是赛博坦合金？
一边死死盯着少女的脑袋，提防着她突然变身成为汽车人或是寄生兽什么奇怪的物种，一边用余光扫视着桥下，试图找出少女砸出来的坑，很遗憾失败了。
“少年在诅咒咱吧，刚刚。”
嘴角流露出略带狡猾的笑意。
“恩~咱都听到了哦~”
俯下腰来，把手搭在额头上，作出仔细端详的表情，然后高速环绕着陈潇的身体飞行。
陈潇的头也跟着少女一起旋转——
转啊转——转啊转——
再转下去就要晕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都是错觉。”
甩了甩头，努力从少女旋转带来的眩晕感中挣脱出来，就立即坚决地否定了。
千万不能承认，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哈？”
露出夸张到有些做作的质疑表情，然后做出最终审判。
“绝对有的”
凝视着陈潇的双眼，言之凿凿地说，其肯定的眼神和态度使人为之感叹。
彻底败了。
只能干脆彻底地承认。
“那个……正常人的话不都会往这方面想嘛……”
其实自己也在一瞬间充分脑补过少女摔得粉身碎骨的画面。
“诶，诶？”
这下子轮到少女吃惊了。
“咱只是随便猜猜而已”
浮现出失落的表情。
“少年居然对咱有这么大的成见么。”
大颗珍珠般晶莹的眼泪从少女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嘛……那个……也不是……”
陈潇陷入了不知所措中。没有过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的经验，也没有点什么哄人的技能，面对这样的状况根本找不出任何解决方法。
“抱歉”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去道歉，不管怎样，先让停止哭泣就是了。
少女无动于衷。
“那个……先别哭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够办到都可以。”
信口开着空头支票，这是一贯用来哄小孩子的方法，也许有可能会奏效吧。
效果拔群！
“恩，少年的心意咱就领了，只要少年给咱买……”
少女瞬间止住哭泣，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然后在短裤的口袋里翻着什么。
片刻后掏出了一卷长长的，有些略微泛黄褶皱，看上去已经好几个年头，充满着古朴而神圣气息的——
“这是什么？”
陈潇看着上面鬼画符一样的文字，发出了疑问。
该不会是什么忍术卷轴或是修炼秘法之类的吧，或者是封印着大魔王的契约之书？
“购物清单~”
少女用食指小心翼翼地点着上面的字符，然后长长地展开整个清单。
拖了一地。
准确的说，是从天桥上垂下去，拖到人行道的地面上，卷轴的另一端已经滚得消失在视野之中了。
购物清单！？
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难道是有预谋的要对自己进行敲诈！
刚刚都是装出来的吧！
“恩！刚刚眼泪是道具哦！如果少年想要的话咱可以打折的。”
恬不知耻地承认了。
陈潇看着聚精会神盯着清单的少女，开口了。
“不过话说这些都是要买的？”
仔细盯着少女薄薄的嘴唇任何一点颤动，祈祷着她发出“不”的声音。
但是事与愿违。
“没错~毕竟从出生到现在每年都会有想要买却一直没来得及买的东西嘛”
“是没有钱买吧。”
吐槽道。
毕竟要求一个从异世界出现的人拿出现实中流通着的货币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不，咱还是有点积蓄的，但是每次咱去买东西他们都不愿意收。”
少女又从裤兜中掏出一枚硬币。
圆形的，外表有些发锈，中间有一个方形的孔，上面写着四个字——
等等，自己看到了什么！？
面前的货币，明显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不久前曾经有一个叫赵政的人给了咱很多这样的东西，要求咱帮他找到仙人，所以咱就把一根线连在他的身上，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少女说着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布袋子，晃了一晃，发出金属叮叮当当的声响。
赵政……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到过。
秦始皇，秦庄襄王的中子，商朝重臣嬴恶来的第35世孙，嬴姓赵氏，名政，故又称赵政——
应该感谢自己在历史课上有好好听讲而不是睡觉么！
这样说来的话，秦始皇晚年喜好丹道，一心求仙，最后驾崩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嘛，你是不是姓徐？”
眼前中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个记载在史书上的出海寻找蓬莱的方士。
“徐？咱不会用人类的姓氏啦。”
少女微笑着说
“咱的名字是oooo”
刚刚是自带消音效果了吧！
“oooo”
想要读出少女的名字，但是话一出口就成了刺耳的杂音。
“诶？少年没听清楚么？那咱就再说一遍，咱的名字是oooo”
好丢脸，居然连别人的名字都没叫对。
这次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少女的话语，视线盯着少女白皙的脖颈。
太天真了，就算你会腹语也一样能读出你说到底是什么。
再次开口。
依旧是刺耳的杂音，或者说是听到过后被强行地抹去，无法记录在自己脑海中的声音。
也就是说，用人类的发声方式是无法说出的名字么。
“啊，抱歉，忘了咱的名字并不是地球语言了，毕竟是最近才学的中文，所以请少年多多见谅。”
绝对是故意的。这样流利的话语和谈吐绝对不是“最近”才学习中文的人能够说出的。
“你学了几天的中文？”
为了吐槽少女所说的“最近”而故意把词汇重音咬在“天”这个字上。
被人发现自己的用词错误是不是无地自容了，perfect！这样就可以在刚才的失态上扳回一局。果然，本大爷是个天才啊。
盯着少女的脸想要努力地发现任何一丝窘迫的表情。
“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没什么”
盼望她出丑的心情太过强烈而以至于热切的眼神被发现了么。
但是少女并没有在这一点上深究。
“学了多久啊——让我算算——”
认真地掰着手指开始计算起来了。
“咱差不多学了中文有1508180天了！”
不自觉地吐出了非常夸张，大到可怕的数字。
算过来应该是四千一百多年再出头一点。
先不提那个时候到底有没有中文，这个数字也不是能够通过掰手指算出来的吧！
“少年有什么问题么？”
不过想起那袋硬币——少女你到底有多大岁数啊！
很想知道，但是随意问女性的年龄貌似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于是就很有先见之明地忽略了自己的提案。
啊啊，这样说来，
咱又败了。
无形之中被沾染上了奇怪的口癖。
“不如这样，少年给咱起个名字吧。”
少女提议到。
“啊，名字的话……”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发型很相似。
“恩，那就叫绫吧。”
虽然根据发型来决定别人的名字很任性，不过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绫么，咱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呢”
从购物清单一路谈到名字，真是离题万里——
不过只要她忘了让咱买上面的东西一切都是好的。
“走吧，咱们去买东西。”
自己的算盘落空了。
“啊……那个我想到我还有点事情，下次再说吧……”
果断回绝。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的要把清单上的物品结个账的话，就算是几千个自己不吃不喝工作一辈子也还不清债务了。
“少年确定要这样做嘛”
少女的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毕竟刚刚少年可是对着因果律发过誓了哦，如果违背誓言的话，是会遭到天谴的，也就是因果的惩罚啦。”
啊？因果律？
刚刚少女抱在怀里的那本小册子么？
如果非要深究的话，自己的确有对着那本书的方向说出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够办到都可以。”这样的话。
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少女的双眼，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嘛，这种东西说不定又是你弄出来骗我的，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无所谓地摊摊手，对着少女理直气壮地说。
谁会无聊到给一本书起这样的名字，再说以少女的性子来讲肯定只是玩笑话，想要通过这个来骗自己付钱罢了。
“少年不相信也随便啦，不过咱推荐少年先往头顶看看”
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少女指了指上面。
切，头顶会有什么？今天可是连一片云都没有的晴朗天气。
难道是天降软妹这种不靠谱的设定，或者是来自贝X塔星的巨大战舰？
不屑地抬起头来，然后——
“卧槽！”
一不小心就爆粗口了。
的确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没错，但是正对着自己的这一片天，布满了黑色的阴云。要说把整个世界的乌云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头顶上也不为过，因为的的确确这样的天象就是能够给人造成这样的压抑感。翻滚的云层越来越厚重，就像要对着自己压迫下来一样，云层中，大量的电弧开始翻滚，然后以违反物理学定律的方式逐渐汇聚在一起——
形成球形的实体，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某远东国家的传说中渡劫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按照传统应该跳起来迎着雷飞上去把云层生生打爆才符合一个主角的所作所为吧！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讨论谁是主角的问题。
因为雷马上就要对着自己劈下来了。
在这样的天灾面前，再多的男子气概和主角光环也要玩完。
哪里有避雷针！
自己的魔法抗性太低，如果被劈中的话一定最轻也要在医院里躺上几个月的。
先不吐槽闪电这种现象为何属于魔法伤害……
这种大难临头的时候自己吐槽自己就是大忌啊喂！
“少年哟，根据因果律第578条，违背本心的誓言会遭到五雷轰顶。”
少女微笑着说出了可怕的字眼。
“买买买，不买还是人？”
陈潇有气无力地回答。
话刚说出口，头顶上的那片阴云立即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面对这种情况，要做出生命的抉择的话，似乎自己的钱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仿佛看到手办和游戏光盘正在离自己远去。
自己的美好生活还没开始就要提前结束了。
手持长到一望无际的购物清单，展开笑颜的少女，与简易披着运动衫，没有扣好扣子，哭丧着脸的少年，在过街天桥上形成了一道鲜明的风景。
——可惜没人能看见就是了。
“诶，话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提着两个袋子的陈潇意有所指地，将话题引向混乱发生之前的场景。
虽说已经做好要大出血的准备，可是最终少女却什么都没有买。与其说是没有想买的东西，还不如说清单上面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商城里才对。
并非清单上面的东西不正常，而是太过奇异。
三叶虫的触须。
特异龙的指骨
娜美星人的皮肤。
也许下次应该去51区或者是某有关部门进行采购了，或者说联络scp基金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能够列出这种清单的人，要么就是整天做白日梦的妄想狂，要么就是精神分裂的疯子。
但少女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的确，相比她来说，清单上的东西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以“体验生活”为由用全部的钱买了各种各样的游戏光碟回来。
不过也有自己的一部分意愿在内而选择了奇怪向的游戏。
“啊咧？”
也不知道是真的大条还是只是在装傻。
“就是那些线条。”
“哦——”
一副恍然大悟才想起来的样子。
“故意拖长音为了吊人胃口么！”
“少年猜对了。”
没有否认，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
“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咱是oooo，在这个位面的行动代号是‘绫’。负责讨伐界面切断者。在整个宇宙中，有着无数个不同叠加的界面，在相同的‘容器’范围之内，界面漂浮在一个系统内，有的界面非常完善，但是极其微小，有的界面空无一物，但是在容器内却非常巨大……简单来说，将完善的位面调整到另外的位面并完美地隐藏为基本单位，这就是大部分‘完整法则’的干涉形式。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芥子纳须弥’。这种位面的压缩现象和原理是人类所无法理解的，因此咱就不做详细解释了。”
当说出陈潇给她起的名字时，少女手中的小册子上一道暗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你跑题了吧喂！而且明知道我理解不了还要说那么多！你是故意的吧！”
“bingo！完全正确但是没有加分~”
然后少女在陈潇的头上用力砸了一拳。
“咱在说很重要的事情啦！少年先不要打断。”
“不同的位面本来是不会互相干涉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例外，当位面的坐标重合从而使不同因果律接触时，就有可能发生相应的‘相转’，也就是将自己世界中一部分的映像投影在其他世界之中。打个比方，比如说一个没有‘龙’这种生物的位面和另外一个拥有‘龙’的位面发生‘相转’时，可能出现的后果就是本没有龙的世界中突然多出来了一种全新生物，也有可能导致原有龙的世界中发生物种灭绝。这样的结果是无法进行预测的，因此为了防止发生诸如位面崩溃的严重后果，咱的任务就是在世界发生相转后的一段时间内将因果律重新修正，从而使改变的世界重新回复正轨。这样的话就相当于两个世界完全没有接触过一样。”
“顺带一提，之前的消音效果是因为作者想不出来相应职业名字而做出的特效。”
完美地吐槽了自己。
“也就是说是两台电脑数据互通，结果导致其中的一台中了病毒？”
比起研究那些完全摸不着边的奇怪名词，不如以自己的理解力试着去解释比较好，不过这样说应该会很片面吧。
“基本完全正确。”
出奇的是，少女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认同了。
“投影的出现有多种方式，有可能是将规则进行投影，也有可能是事物进行投影。规则的投影就是位面的因果律在信息交流时将一部分规则打入对方的处理信息中枢，从而使被植入信息的因果律在维持世界正常的同时要遵循该条法则。比如说万有引力这一法则，就是少年所在这一位面的因果律在数个元会前被植入的。当然，咱一般情况来说是不会处理规则的投影的，因为按照位面进化论来说这是一件必要也非常合理的事情。咱需要处理的就是事物的投影，因为不同于规则，全新的事物在出现时有可能将整个位面的因果全部毁掉，而如果是有智慧的生命体，那么就更为可怕。”
“尽管投影并非该位面上被投影者的主动意愿，但咱还是要做出一定程度上的驱逐。”
“规则投影就是按照疗程来服药，而事物投影则是一口气全部吃下去？”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但是理解起来还是有点费力。
“按你的说法，刚刚之前的龙就是从另外一个位面出现的投影？那为什么会和我有关？”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没有任何特殊能力，更不是什么大人物转世一类的，实在是那种扔到人堆里下一秒就会找不到的平常角色，位面的干涉投影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关联到自己。就是这样程度上平凡的人，却遭遇了如此不平凡的事情，如果说没有阴谋是绝对不合理的。
“这个，可能只是偶然吧。”
少女开始敷衍起来，似乎并不想说太多的样子。
碰了个钉子，那么问问其他的问题吧。
“那么对付他们的方法是？要把他们送回原本的位面吗？毕竟有些人也不是自愿被投影到其他位面的吧。”
少女没有直接回答陈潇，而是继续讲解起来。
“少年应该也知道，如果在少年的位面突然出现了永动机此类的机器，将会导致多么严重的后果吧。不仅仅是引起人们的混乱而已，整个位面关于能量的既定法则都要重新修订。如果是智慧生命的话，就更为严重，因为智慧生命有着‘学习’这一特性，如果放任他们不管的话，他们迟早会察觉到自身和位面本身的异常之处，进而干涉到因果律中心。一个世界被破坏是小事，但如果因果律被破坏的话——相关的全部位面都会开始链条式的崩溃，甚至有可能传染到其他的因果律。”
“如果放走的话，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咱对付位面投影的方法就是全部干掉，这样就一劳永逸了。”
“并不是驱逐，是杀死哦。”
微笑着说出这几句话的少女，仿佛就是在讨论日常一样轻松的笑脸，在她看来，剥夺他人的生命并不是一件值得三思而后行的事情，而是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就像人类永远不会在意蝼蚁的感受一样。
杀死。
将其作为一个物种的有效存在完整的剥夺。
的确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因为死人是不会提出异议的。
突然觉得背后没来由的发冷。
“安心啦，咱是不会杀死少年的。”
少女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从中能够感受到完全发自内心的那种亲切和善意。
“因为少年很有趣嘛。”
什么啊，把自己当做玩具看待么？
“当然不是啦，咱既然对少年做了这种事情，就一定会负责的。在解决少年身上的‘缘’之前，咱会一直陪在少年身边的。”
“缘？那是什么？”
“这本书能够感受到位面产生投影之时发出的波动，无论是主动穿过位面还是强行被世界法则投影，都能够在这本书上面显示出来，并且以线的方式为咱指路。这样的线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它们有一个通俗易懂的叫法，‘缘’。”
“其实任何物品间都有这样的连线，‘缘’的存在如字面所言，象征着它们之间有一定的因果关系，所以才会连上这样的丝线。按照因果的强弱关系分为以下几个档次的颜色。”
“白色，完全没有关系，只是稍微接触、听说或是见过一面而已，从出现至消亡都没有过任何其他关系的两个事物之间才会连上的线。”
“绿色，有一定关系，可能是一定程度上的熟悉，或者是经常能够接触的两个事物间的连线。”
“蓝色，代表二者之间有单方向的认知或是一定程度上的熟悉。”
“黄色，两个物体有一定联系，或者是出现时的距离非常近，亦或是成为了普通邻居的关系。”
“红色，成为了一般程度上的朋友，不会太过亲密也不会太过疏远。”
“紫色，从出生到消失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亲密度，非常要好的朋友，或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
“橙色，二者之间的关系注定无法切断，一般来说这种‘缘’只在几种伴生物上才会出现，稀有度超高的‘缘’。”
“暗金色，缺一不可，只要死掉一个另外一个就绝对无法活下去的程度。基本上绝不会出现的‘缘’。”
“黑色，被关联上的二者要么成为注定决一死战的敌人，要么成为亲密无间的恋人。任何一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而且有可能会转换，极其古怪的‘缘’。”
“然而，一般来说‘缘’只能在同一个位面的物体之间出现，像少年这样的咱还是第一次看见……”
“一般来说，只要咱干掉界面切断者，上面的缘就会消失不见并被这本书回收，界面的生物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是少年却能因缘的连线而受到同样的伤害，还能够把缘吸收进自己的体内，后来更是让因果律发生了短暂的故障，这样的情况在咱的工作记录上也是没有的。”
故障，是指那个时候缠绕在自己身上大量的“缘”么？
“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咱现在还不知道少年有这样神奇的能力呢，连洛书也没能够推算出来。”
少女扬了扬手中的黑色小册子。
“呐，这就是因果律的一部分。在很久以前它实际上是由上中下三卷组成，当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可以自动推演诸天万界的景象，并自动修复一切因果，源源不断回收旧的位面，产生新的位面。但是在后来不知为何这本书自动分裂成三部分，消失不见了。现在咱手中拿的就是这本书原来的上卷，和完整版相比大部分功能都用不了，只能够推算出位面的异常。”
“对了，它们的名字分别是——”
“河图、洛书、生死簿。”
听起来有点耳熟。
神话中的物品在现实中原来真的存在么，还是说因为人们曾经看到过这些物品才创造出口口相传的神话呢？
“少年听到过这些名字？”
看到陈潇的反应，少女的脸上充满了惊诧。
“恩……”
这个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少年快告诉咱！”
一直飞在自己右侧的少女突然激动地冲到了面前，而是还是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
呜啊——突然离这么近……
本能地一步跳开，然后用手中的两个装满了游戏光盘的袋子当做筹码来保持自己的平衡。
“那个，我是在书里面看到的，而且还是连真实度都不能够确定的古代神话故事。”
“不，既然有这些名字那就一定存在。”
少女言之凿凿地肯定。
“看来当年的中下卷应该就是遗失在这个位面才对……但是为什么上卷感受不到任何同类的气息？难道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少女小声地自言自语。
“嘛，到现在为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概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就是这个道理。”
“总之，现在先回到少年家里吧！”
思考片刻后，理所当然地发布了这样的命令。
“哈？话说你为啥要到我家里来……”
把陈潇的疑问弃置一旁，不知道内心在考虑什么的少女，一路上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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